这一段羁绊了他九年的路,他终于能自己走了。
庄园萧瑟秋风呼啸,撑着轮椅步履维艰的男生额上却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。
霁月掏出手帕纸上前为他擦汗,相视间莞尔一笑。
这一幕被客厅内的二人看得清清楚楚,柳管家收回视线,重复了一遍问话:“先生,这泥人和泥块放哪里?”
垂悬的指尖微蜷,陆秉钊神色怔疏,视线未有转动:“什么泥块?”
“这个。”柳管家抬起手中雌雄难辨的泥坨坨,“和泥人放一起吗?”
落眸间薄唇抿成直线,情绪复杂的面上翻涌着云雨,他一反常态辩驳:“这是我。”
“呃?”
柳管家面目震颤,视线不停在他与泥块间打量。
恕他老眼昏花,这勉强能看出有张脸的泥条拼出的坨,真的是……陆先生?
“放书房吧。”
话音刚落,笑声挤入客厅,两道身影遮挡住屋外即将下落的夕阳。
霁月原本扬着的嘴角在看见大厅中央站着的男人时迅速落下,速度快到陆今安都愣了一瞬。
“那我回去了,你记得找医生再检查检查,做做复健,早日康复。”
她说完就要走,陆今安顾不得自己还站不稳的双腿,伸手就要拦她,可偏偏双腿才获得自主权,一转身直直朝她扑了过去。
霁月站在门边,后背便是悬停的铝合金门,被他一扑,整个人靠了上去。
两人狼狈地缠在一起,但尴尬的并非是他们,而是厅中急切冲来的陆秉钊。
被沉重茶几撞到膝盖摔上单人沙发的他,脸色阵青阵白,对比起陆今安润红的脸,显得太不正常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