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了,对不对?”
“是。”
一问一答间,衡清君已经绕过傀儡,在贺拂耽身边坐下。
不必傀儡动手,贺拂耽自己将两缕长发绑好后剪下,缀上同心结,放进木匣珍藏。他并没有将匣子递给毕渊冰好让他收起来,只是随手放在一旁。
桌上左右各有三杯酒,贺拂耽伸手拿起一杯,只是闻了一下就眉梢轻蹙。
人间盲婚哑嫁,为了让新婚夫妇顺利圆房,合卺酒一般都有暖情的效用,会比普通酒水还要烈些。
贺拂耽长到现在连一杯果酒都不曾喝过,更别提这样的烈酒。酒气呛人,他捧着杯子,怎么也下不去嘴。
“你身体不好,沾沾唇便可以了。”身旁人道,“你那份我来替你喝。”
“那怎么行?合卺酒寓意同甘共苦,永不分离。都让师尊一人喝了,还算什么合卺酒呢?”
衡清君想了想:“那你喝了之后再吐出来?”
话未说完就长手一捞,动作很麻利地拿过窗台上的花瓶,“正好这瓶子难看,吐里面也不算可惜。”
贺拂耽:“……”
他低头抿了一口酒,身边人适时递过花瓶。
贺拂耽脑门青筋跳了一下。
余光瞥见毕渊冰脚步微动,似乎想要上前,贺拂耽挥开那个碍眼的花瓶,平生头一次这样大胆地抱住身侧人的脑袋,吻了下去。
唇瓣轻碰,一口酒液在唇齿之间流转。
见状毕渊冰立刻收回脚步,低头不敢再看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。
见人走了,贺拂耽伸手抵住面前人胸膛,想要将人推开。
下一刻却被身前人拦腰抱到腿上,俯身压下,舌尖侵入,连同他口中残余的酒香都卷走,一丝都不放过。
经唇舌过滤后的酒气不再那么刺鼻,变成浓醇厚的香气。贺拂耽一滴未饮,却也在晕头转向的亲吻中快要醉了。
连彼此的呼吸都在亲吻下变得炽热潮湿。吻到气喘吁吁,头晕目眩,贺拂耽别过脸想要喊停,但不等他说出哪怕一个字,就又被捏住下颌强硬地扭过头来,继续吻。
如此几次,逼得贺拂耽羞恼地咬了面前人一口:“够了明河——”
面前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,稍稍一顿后,更深地吻下去。唇舌滑腻湿热,仿佛要吮吸的是身下人的骨血魂魄。
贺拂耽被制住手腕动弹不得,身上人又铜头铁臂毫无破绽,他只得更重地朝唯一柔软处咬下。
“独孤明河!”
这一下直接就尝到血腥味。
面前人终于直起身,唇角溢出一丝血迹。
和他的头发一样,都是红色。
连瞳孔也是红色,盛怒之下再也维持不住半点障眼法门。静静看过来,连跃动的烛光都在其中凝固。
他寒声道:“我只问你一句,贺拂耽,你跟不跟我私奔?”
贺拂耽垂眼,没有回答。
独孤明河等待良久,最后冷笑,声音里有绝望的悲凉。
他拂袖而去。
几步之后,又倒回来,将床上人打横抱起,恶狠狠道:
“这可由不得你!”
面前人抱着他径直飞向高空, 破空时寒风如同刀刃刮擦着脸颊,呼啸声尖利。
贺拂耽婚服单薄,觉得冷, 便更深地埋头进面前人怀中。
独孤明河身姿腾飞,脚下一刻不停, 却在察觉到这并不明显的亲昵后稍稍一顿。
柔软的怀抱开始变得坚硬, 领口处粗糙的兽毛却在逐渐变得光滑。
贺拂耽有些奇怪,抬头往上看去,却看见抱着他的人身形渐渐消散,周身燃起火焰,烈火之中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凝实。
化蛟。
渐渐凝实的长蛟很小心地将他顶在头上,带着他急速向前方高空跃去。
那里有一团极强的光和热同样朝着他们急速飞来, 贺拂耽看了一眼就不得不收回视线,眼中一下刺痛后有片刻晕眩花白。
他稳住心神, 看向脚下龙头上的龙鳞, 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跪坐下来, 细细端详。

